【贾尼】秘密计划 56
第56章 清算
半小时后Tony神色平静地推开了浴室门。
足够四五个人在里面颠鸾倒凤的超大按摩浴池还真的放好了热水，已经被融化的浴盐染成了雾气蒸腾的乳白色。
……好吧，睡前先放松一下也不错。
“一起？”
Jarvis扬眉，“您还有兴致？”但他还是抬手开始解衬衫扣子，对于之前那通电话什么也没问。
Tony松了口气，虽然Fury以前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但真的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对可能的结果根本就没做好准备——或者说，他永远无法做好准备。
这可真是，赌徒最糟糕的心态，只想赢，不能输。
“过来，让我靠一下。”
Jarvis绕到Tony背后充当人形靠垫，一手揽腰，掬起一捧温水从他肩头浇下，乳白色的水线蜿蜒着浸润小麦色的肌理，被锁骨导向胸前，最后没入池中推开一圈圈涟漪。
他微紧的肩膀又放松了些。“MK 3和MK 4呢？”
“我让Friday继续用它们跟着消防队一起善后。”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不会比之前4架Mark在天上飞更显眼。”
“……欲盖弥彰的确没什么意思。”他背靠Jarvis枕着对方结实有力的肩臂，表情在氤氲的水蒸气中显得模糊不定，“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些……”
“就算如此，您能做多少呢，十几架？几十架？”Jarvis垂下眼帘看着近在唇边的粘着濡湿发尾的半个耳郭，和脖根折向肩膀的小小凹陷，迟缓的语速似乎在同时窥探着他的态度，“这些数量在一支外星军队的面前终究不过杯水车薪。”
当然，他们也可以倾尽全力打造一支钢铁大军，可纵使先生真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奇塔瑞甚至完全避免这场灾难，事后他得到的也绝不会是信任和感恩。
“也许，有一个算一个。”
“那么，请恕我透露一些本不应说的话，这比原本可能会产生的伤亡已经少了很多。”
曼哈顿之战的伤亡统计，他有多少个夜晚噩梦惊醒看着这份报告陷入低潮，甚至根本就不睡拿它当咖啡提神通宵打造战衣——在多次暗中阻止打开虫洞失败之后，Jarvis宁肯暴露自己也要做点杯水车薪的努力为得不就是这个吗。
Tony不明显地往身后怀抱里缩了缩，Jarvis低头轻吻被他注视许久的耳轮，微凉，他不由张嘴含住。
“Friday也还在为它的减少而忙碌。”
“好女孩。”勉强地淡笑从嘴边一闪而逝，他看起来仍然心事重重。
“如果是原来的我，截止到这个时间点，成长的程度恐怕还不足以独立操作Mark战斗。那是您多年来出生入死积累的经验。”
“说明我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也不是这个……
“事实上，智能无人机理应在半年之后才取得足够投入实际应用的技术突破……”
“宝贝儿，不是因为这些。”Tony抓住了他逡巡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心里一时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我还不至于钻这种牛角尖。”
他不太想跟Jarvis谈论这个，事实上，他们都在避免碰触这个问题的核心。Jarvis是怕他自责，可Tony心里明白，自己真正的心结在哪儿——他不看Jarvis保留的日志的原因，他的后悔，他的庆幸，他的犹豫以及……他有多怕自己会毫不犹豫。
“Jar...”他终究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说说那个AI吧，权杖里的，我还以为那是魔法产物？”
“魔法和科技的差别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巨大。”Jarvis抓着Tony的手掌，手心相对，五指反扣握紧，一个体贴的无声安慰。
“比如？”
“阿斯加德的科技就很先进，远超地球，以至于被古人奉为神明。”
“你见过？”
“我‘曾’听Mr. Odinson提起。”
“唔，那奇塔瑞的怎么样？”
“还可以，但不值得借鉴。”
他诧异地转过头，“虽然造型有点丑陋，但激光武器和飞行器方面还是不错的吧，星际航行且不论，星内飞行的表现也相当出色，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会落到谁手里。”
“您注意到虫洞关闭时的景象了吗？”Jarvis放了一小段录像，MK 6肩抗核弹冲进传送门，12秒后滞留地球的所有奇塔瑞齐刷刷倒下，随后曼哈顿上空的虫洞逐渐缩小直至消失。
Tony的眼神闪了闪，“这是……”
“权杖上的意识，叫他AI并不准确，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是模拟人类思维，但它被创造的目的还是作为辅佐工具。那个意识，用奇塔瑞的等级划分，军团级矩阵系统，虽然也是‘人工’造物，但他们的作用是链接无数个体，并主导所组成整体的行动，更恰当的翻译或许是，主脑。”
“蜂群？或者白蚁？”
“不只是群体智慧，您可以参照……《黑客帝国》。奇塔瑞的社会结构只分为头领、不同等级的矩阵系统、底层工兵，而矩阵系统完全掌握权限内所有个体的意识。”
“那我倒能理解奇塔瑞强大的原因了。”Tony反而被勾起了兴趣，“你把他彻底消灭了，一点儿不剩？”
Jarvis叹了口气，简直不用计算就知道先生又想搞事情了……“没有，我只抹消了他的意识。”
“那很好，复制一份到实验室电脑，我有用……”他说着就打算起身。
“Sir，”Jarvis捏住他的腰，“我以为您已经很累了？”
Tony挣扎，“但我明天就要用，今晚必须……”
“检查矩阵核心、排查数据、清理所有奇塔瑞的残留信息、确保他的自我意识完全抹除……这些重复性体力劳动我都可以做，而您，”他在Tony光滑的肩头暗示性地舔了一下，“您想现在休息还是让我消耗一些您的体力再去休息？”
他腿一软又滑进了水里。
Jarvis及时拦住并把他抱起来。
“我选第一个。”Tony连忙说。
Jarvis笑，那当然只是一个口头威胁，不论心情还是体能，今晚显然都不适合再发生些什么。“我保证，明天您睁开眼就能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乖宝宝’。”
“但我不是要一个奇塔瑞技术的矩阵系统——当然你可以把原本拿去用，给我留份资料就行了。”
“一切如您所愿，一个‘乖宝宝’AI。”
“Mr. Stark，您需要先寄存随身通讯设备和武器。”
站在Tony面前的栗发姑娘身材高挑，穿着神盾局统一的套装制服，神色稍微有点紧张，眼神流连又闪避地在他鼻尖以下的位置游移来去，似乎有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却还是坚持拦住他的步伐。
无心去撩这个正挣扎在男神和职责间的迷妹，Tony眼中毫无笑意地勾起嘴角，把手机、领带夹、透明无线耳麦和红外感应手环挨个摘下放进收纳筐，状似不耐烦地一偏头。
被震慑的小文员捧着收纳筐飞快地让开了门，“您……您可以进去了。”
沉重的木门无声打开又关闭。
神盾局长的办公室装潢冷峻而空旷，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同样冷冰冰的瓷砖墙面，一侧摆放着黑色真皮沙发组，拐角宽大的落地窗前，一张大班台一把高背椅，从这里眺望可见波光粼粼环绕的波托马克河，和绿意葱葱掩映的华盛顿。
独自安坐桌后的Fury神色平静，双臂架着扶手十指互搭，看着西装革履、从头发丝到裤脚都收拾得一丝不苟、画风大反常态的Tony Stark一脸山雨欲来地大步走进来，微微挑起了一边眉毛。
大班台前也摆着一把椅子，他用力往外一推，居高临下地站在Fury面前：“你倒很肯定我会来，这是不是就叫做贪得无厌？”
“我这里有好几种补偿方案，你要看一下吗？”
Tony冷笑，“我缺钱？缺名望？还是我要你的位置你就能让给我？”
Fury双手支案站起，他挑衅地抬了抬下巴，就见神盾局长表情严肃地推着椅子转过来放在对面，又提起之前被Tony推开的另一把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请。”他客气地伸手一让。
Tony翻了个白眼。
“我很早就提醒过你。当时你说什么来着，Jarvis只是你的管家？”
“我的管家，私人专属，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私人专属！”
“我的战衣也是私人专属。当然，我送了一件给Rhodey，我的东西我乐意，而我不想卖就多少钱都不卖，此标准适用于所有Stark所属。”
“但你的斯塔克-特斯拉高端车型还在往外卖车载辅助驾驶系统。”
“是啊，所以我拒绝政府采购了吗？明码标价要多少都有，神盾局想买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内部折扣。”他甚至开始推销产品，“安全驾驶辅助系统去年为我的客户规避大小交通事故七千余起，事故率仅3.65%，高端产品线还有定制防弹车型提供，怎么样，考虑一下？”
Fury感觉有点心累。
“你觉得那系统和Jarvis有可比性？昨天之前，你把它当斯塔克工业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最新’技术成果去推广，没人会怀疑；甚至哪怕去年5月你做出个仿生机器人带着到处跑的视频流传出去，也不过就是几个议员、专家、媒体从社会伦理方面给你找点儿麻烦，真正能给你压力的人都不会把它当回事。可昨天之后，你觉得谁还会低估这个AI？你越秘而不宣，他们越会往更偏激的方向猜测！”
Tony脸色阴了下来，“别说得好像我欠了谁似的。Jarvis要只是一个安全驾驶辅助程序，天空母舰已经沉入北大西洋，也不会有人坐在我面前指责我包藏祸心。复仇者——还活着的一半在无数奇塔瑞的进攻中疲于奔命，无法关闭的虫洞源源不绝送来外星大军，政府、世界安全理事会……他们只能选择核平曼哈顿或者派军队来填这个绞肉机。哦，我忘了宇宙立方的能量护罩，所以，当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发射核弹，奇塔瑞就可以在蘑菇升天后直接进攻华盛顿了！”
隐怒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弥漫着一阵尴尬的寂静。
“……这不是指责。”半晌，Fury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很庆幸有Jarvis的存在，其他人也并非就不知感恩。这只是一份监管协议，Stark，不会有人借此攻击你的AI，或与你进行商业竞争，这只是预防手段……”
他依然绷着脸。
“你知道，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怀疑主义者，越站在高层越是如此。”
“是啊，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Fury不以为忤，“我是，我的职责就是对一切事物做最坏可能的考虑并据此采取预防措施。一个天网，你总不能指望像当初解决战衣所属权问题一样硬来，没有任何私人身份能为此背书，总统也不行。”
“天网……你还真看得起我。”
“如果Jarvis已经表现出那种等级的能力，现在跟你对话的就不是我了，你将面临军队的包围，在交出源代码和被物理消灭之间二选一。”
Tony轻嗤一声，“好像我现在有什么选择权似的。”
Fury耐心地劝说：“我不想拿好莱坞科幻电影举例，但你掌握了无人驾驶装甲技术，你的Jarvis又有操作复数装甲的能力，这不是Hammer手上那些遥控玩具，他的实战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昨天还只是4架，那么40架、400架呢？几乎垄断了清洁能源领域的斯塔克工业能够造出多少架？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政府的容忍上限。Stark，战衣、反应堆、AI，你总得妥协一个。”
“强盗逻辑。”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我想你也明白，有些事可以讲理，有些事则根本没道理可讲。”
Tony气笑了，“我现在还站在这儿是我想跟你讲理，你想知道我不讲道理的时候是什么样吗？”
也不等Fury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起来，“让我们来回忆一下，追根究底，这次的麻烦是谁惹的？是谁在拿宇宙立方开发超级武器，结果却引来了外星侵略者？”
“这话要是Rogers来问，我相信他是真心反对，但我们是同一类人，Stark，立方体如果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但我没有。”他飞快地说，“你要凭癔想给我定罪吗？事实就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授权启用了宇宙立方，神盾局酿成了大祸，而你们损失了什么？曼哈顿陷入危机的时候理事会成员各个远在天边，神盾局干脆就真的飞在天上！”
他按着桌子迫近，“又是谁在出生入死地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委员会那些只知道坐着叽叽歪歪的废物还觉得我们不够拼命，竟然往曼哈顿空投核弹，差点跟我们一起去见上帝的150多万市民知道这事儿吗？”
“而现在，你跟我说以上那些坐享其成的家伙又嫌我太尽心了，展现了超出他们预期的能力，我要是不想将来被扣上什么预谋武装夺取世界之类的扯淡罪名，就最好交出掌握着我的公司我的技术我的所有资产乃至我人身安全的系统的源代码？”“砰”地一声，Tony握拳重重擂在桌面上，袖口瞬间蔓延出的银色包住他手掌，坚硬的指骨将厚重的实木桌板砸出深坑，木屑如碎瓷般崩裂。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大门也发出巨响，神情紧张的神盾特工们踹开房门冲进来举枪瞄准了Tony。
“是这意思吗？”他仿若不觉，双眼刀子似的扎在对面的人身上。
Fury无奈地一拍额头，“滚出去，蠢货！”
“...Yes，sir！”几个特工面面相觑，迟疑地收回武器，退出了房间。
门扉轻轻合拢，Tony直起腰，不屑地嗤笑，收回的手指间捏着从碎木片中拽出的一根连接线。
“威胁我也没用，大不了大家一起掀桌子，我倒想知道这些事儿被抖出去死得究竟是谁。至少现在，没人会怀疑我是否有能力做到了，不是吗？”他对着线端拾音器慢悠悠地说着，语气极尽轻蔑，“YOU、SON、OF、BITCH！”
“啪”地一下，线缆被他如攀折一枝花蕾般轻易地拽断了。
Fury：“……”有点想知道线路对面的人是什么表情。
“抱歉，电磁干扰的噪音实在是太令人烦躁了。”他把揉成一团的拾音器随手撂在桌上，“现在我们可以说正事了。”
这回轮到Fury翻白眼了，“现在说我也还是那些话。你心里明白这无可避免，否则你今天就不会来。”
“谈条件是吧？”Tony假笑，“那好啊，我们来谈条件。首先，宇宙立方交给Thor带走，我不管你们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还有没有第三、第四阶段，总之这东西不能留在地球，否则再有什么外星人侵略事件，你们就自己扛着核弹去对付吧。”
“其次，复仇者联盟独立于神盾局之外，我们可以合作，可以一定范围内共享信息、资源，但不听调遣，不接受人事任命和资金注入。以及，复仇者还会继续打击一切威胁地球安全的行为，无偿、目标不限。”——不论是外星人还是什么特殊背景的秘密部门。
“容我提醒，Natasha和Clint本来就是我的特工。”
“他们愿意以个人身份兼职赚外快是他们的私事，我不也是神盾的顾问嘛——但复仇者的事务他们有保密权。”
Fury皱眉，“你要复仇者联盟？”
“没兴趣。”他否认，“你不是说你信得过美国队长吗，让他干呗。”
“那你干什么？”
“我出钱啊，免得某些人头脑不清楚，还以为复仇者是自己的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完即仍。”他讥讽道，“总之，要么自己有本事搞定，别闯了祸到处找人救火，要么就老老实实一边待着，别在别人流血流汗的时候指手画脚地添乱。”
Fury权当没听见他的指桑骂槐，“你这是漫天要价。”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Tony拿出一张空白标签的芯片放在手中把玩，“最后一点，程序可以给你，但我事先声明，这个核心我没留任何后门，当然也没有反制手段，你们拿去干什么我不管，玩脱了也别找我。相应的，我也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置喙Jarvis怎么样，这问题只能威胁我一次，明白吗？”
“你在挑战政府的容忍底线。”
“他们也在挑战我的容忍底线。”他表情冷漠，“要么同意我的条件，要么大家一拍两散看谁先死，我不接受讨价还价。你没决定权就去找有决定权的人，给你5分钟时间通报，否则我改变主意。”
Fury沉吟片刻，看他态度强硬丝毫不肯退让的样子，无奈地妥协了，“这是我近十年来做得最亏的一笔交易。”
Tony轻哼一声把芯片抛了过去。“如果你拖到曼哈顿重建完毕再跟我提这事，你看我会不会答应。”要跟政府叫板，当然是在复仇者刚拯救了世界的时候最有底气，人毕竟是很容易淡忘伤痛的一种生物。但这不代表Tony就对Fury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毫无芥蒂。
“你当我很想管这事吗？”Fury也没好声气，“我已经在尽量淡化Jarvis的存在了，可我又不是一手遮天。4架战衣，我倒能给你补上另3个驾驶员，问题是你愿意吗？”
那当然不行，他用尽手段才打回了所有觊觎Mark的爪子，可不想被“事急从权”的理由撕出一道口子让人觉得有机可趁，这无疑是拆自己的台。
所以，尽管双方都多有不满，这个注定不能公之于众的协议也就只能谈成这样了，政府得到让他们安心的保障，Jarvis的存在过了明路，复仇者也能算是一个独立自主、有官方认证的组织了——Bruce可以名正言顺留下来，Natasha和Clint如果想继续参与复仇者，也不用为难会和神盾局的命令冲突。
离开前Tony在门外又看见了抱着收纳筐一脸殷殷期盼的小文员。
“Mr. Stark，我能……”
“杰西，验收一下这个，我要尽快看到报告。”Fury跟着走出办公室。
“是，长官。”害羞的小文员一秒切换成精英特工，接过那张空白标签的芯片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Tony最后夹上领带夹，斜睨他一眼，“信不过我？”
“必要程序而已。”
两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我还以为你会提些其他的条件，为你自己。”
“如果可能，我一个条件都不想提。”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个交换。
“Stark，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虫洞后面的世界我们无缘得见，它在你猜测中是什么样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习惯抱着万一的侥幸得过且过，但不包括我——我想你也不是。这一次我们幸运地解决了，下一次呢？雷神不属于地球，他来去无踪；美国队长和Hulk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现在，我不想再搞出什么轰动的血清事故；黑寡妇和鹰眼是好手，然而值得信赖的好手是没法批量生产的，只有你的战衣。”
“对啊，不论是理事会还是委员会现在都乐见我自掏腰包打造一支数量可观的钢铁军团，这可比他们花天价军费买战衣，再花大量时间培养忠诚可靠且身手出色的驾驶者方便多了，只要核心程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电梯门合拢，封闭的空间里只有轿厢顶风扇转动的轻微声音。
“你的AI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多元智能。”Tony冷淡地敷衍。
可惜Fury显然事先做了不少功课，并没被这些复杂的专业名词唬住。“强人工智能。我猜这不是最近才有的进展吧？Jarvis Ambrose？”
他叠起腿倚靠着轿厢扶杆，双手环胸一副随你怎么猜的样子。
“你制造了两个仿生机器人，把其中一个打造得以假乱真，作为自己的管家，同出同进，又对他的身份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看似是在掩饰真相，实则把怀疑都集中在了这个破绽处处的机器人身上。”
“而另一个，从出生到现在、从求学到工作的一切生活痕迹，小到一笔信用卡消费明细，大到购车置产创业，纸质记录，电子文档，胶片到数码的照片留底都应有尽有，这已经不是以假乱真，你完全是凭空编造了一个活人的存在。”
不得不说，Fury对Tony这份天马行空的构思还真是大开眼界。
“他的身体也足够真实，我的特工监视了他将近一年，没有一个怀疑过他不是人类。我甚至以为Ambrose是你在阿富汗被绑架期间结交的什么身份复杂的特殊人员，而你在帮他洗白，另一个仿生机器人就是你弄的障眼法。”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事件，大概你真能瞒天过海。从你的资助人、到天使投资对象、个人理财顾问、私人助理，几年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边出入任何场合。”
一个非常智能的AI管家用来糊弄大众——仅仅“像”人是不足以引起那些大人物警惕的；一个身份来历不太清白的神秘人物用来糊弄特殊部门——Stark对此当然有足够背书的份量，如非必要，Fury也不想跟他计较这点小事。
Tony依然不否认不承认，“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效果，如果你想隐藏一个足够聪明的AI，你应该让他以程序的状态藏身网络，如果你要让AI以一种特殊生命形式的概念与人类共处，就更不可能绕开政府的监管。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动怒？”他提出的条件当然很不公平，但这绝不是Tony面对过的最麻烦的情况。而他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生气，Fury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我没有搞社会革命的伟大情怀，你可以放心。”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的一声，“这只是一件很私人的诉求，恕我不便透露。”
Tony点点头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抽出墨镜带上转身大步离开。
Fury走到地下基地停泊的天空母舰前时才接到了杰西的反馈报告。
“长官，经过我们的初步测试评估，Mr. Stark给出的智能核心的确达到了强人工智能等级，比他在斯塔克工业内部使用的AI还要先进很多。”
“能确定这就是Jarvis的备份吗？”Fury……说实话有点不敢相信。
“这很难直接验证，长官，Jarvis退出1号母舰主系统的时候把痕迹打扫得很干净，也从来不跟我们直接交手。但这个智能核心使用的编码和斯塔克工业的Friday是同一种。事实上，不论他叫什么名字，只要这的确出自Stark之手，他们最多只会有运算指向性和学习倾向性的区别。”
“也就是说，即使这不是Jarvis的备份，和他的差别也不会很大，除非Jarvis已经是天网等级。”
“理论上是这样……”
Fury一皱眉，“杰西，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呃，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说。”
“长官，我曾经私下破解过斯塔克工业的很多武器火控，也试过攻击Friday，我觉得这个核心的程序风格和Mr. Stark不太一样。他写的程序总是很……冷静、严密，像精心构造的工艺品，拆解时一环出错就会弄坏整个结构，但这个核心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片野火，非常活跃又缺乏条理性。”
Fury：“……”混小子！
“杰西。”
“在。”
“后面这部分不必写进报告，你自己也最好忘掉。”
“……是，长官！”
———
有留言说别再让Tony患上PTSD……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写到复联部分的时候发现这很难。我觉得Tony的PTSD绝不止是因为看到了虫洞后面的奇塔瑞，外星大军当然人多势众，但他怎么会是因为敌人强大就心生恐惧的人？
还记得复2红女巫对复仇者的心灵魔法吗，他们看到的是自己最恐惧的事——Tony看到的是被奇塔瑞毁灭的世界和死亡的复仇者，但是别忽略了队长的台词，这个幻境中唯一的对话，“你本来可以救我们的，你为什么没有再多做一点”。
“本来可以做到，但他没做”，这才是Tony的心结，因为他本可以把战衣卖给军队，08年到现在足以组建一支钢铁大军，他也可以早一步研发无人战甲，但他顾虑政府，一直就只给自己用的升升级。他会想自己本来有能力避免，本来不会死这么多人，但他没有做，不管什么原因，每一个也许会避免的死亡都会成为心灵负担，这矛盾还没法解决。
所以复1后他就拼命打造战衣，罗迪都不知道所以多半是私下搞的，钢3全拉出来之后他就果断炸了，有不想再当超英的原因，也未尝不是给政府看的。复2能搞奥创计划和钢铁军团，不过明路不可能，也许是因为钢3救了总统？
PS：这差不多是三合一了，所以下一次更新不知道何时能搞出来，我已经彻底被掏空……